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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白兔卷卷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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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白兔卷卷心

寧驍身邊的助理要麽是譚沛文這樣的精英高材生,要麽是虎叔這樣通曉人情世故的老油條。

左膀右臂,十分可靠,以至於久而久之,忽略了身邊還有謝貍這樣的二臂。

第二天醒來,他照常送胭胭去上學。

車內,靜謐無聲。

寬敞的黑色座位上,小兔子彬彬有禮占據最中間,渾圓肥美,像是誰碗裏的湯圓掉了一顆在車上。

她一向很乖。

得知未婚夫和寧驍水火不容,也沒做什麽一哭二鬧三上吊、非要惹怒他的行為。

怕歸怕。

但情緒隱藏得還挺像那麽回事。

男人微微垂眸,冷淡目光落在小毛團子身上,越發覺著她有意思,薄唇不由自主悄悄揚起。

這份韜光養晦,著實是一種大智慧。

小兔子粉色鼻尖翕動著,開始走神,腦海中全都是昨天晚上那男男女女打架的樣子。

她有點害羞,所以不想也不敢和寧驍講話。

胭胭記著前幾天,米園長說今天幼稚園要舉行一件重要的事情,讓他們回去告訴家長來著。

這下忘了個幹幹凈凈。

終於,男人打破了這份僵持。

“昨晚讓你看的文檔,有認真看嗎?”

胭胭:“!”

小兔子薄薄的小耳朵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發紅,她支支吾吾的說看了。

然後欲蓋彌彰的舔了舔爪子,開始瘋狂洗臉。

眼看小雪媚娘在座位上扭來扭去,就差自己和自己打一架,寧驍全當她是臉皮薄,撐在車窗上的手虛掩著唇角,斂住笑意。

“今天還要去打工嗎?”

“今、今天不去,明天也不去!”

“老板和他妻子一起去旅行了,暫時用不到我。”

小兔子背對著他,仰著腦袋看向車窗外,毛絨絨的背影看上去有點郁色,仿佛錯過了兩個億的工作。

寧驍其實對小兔子打工這件事感到很費解。

他看得出胭胭的想法沒有那麽覆雜,不著急與顧關洲完婚,也沒有那麽迫切和自己一刀兩斷的意思。

他們至少……

算是熟稔了吧?

如果這件事放在寧驍身上,撞上一個管吃管住還有權有勢的人,他一定順勢而上,嗜血吃肉。

他會無所不用其極的利用對方,直到榨幹最後一絲價值。

熙熙攘攘,皆為利往。

這個世界對他來說一直都是灰色甚至黑色的。

可他絲毫看不出胭胭有想利用自己的意思。

她率性自由,充滿小獸的靈性,仿佛隨時隨地都要變成一陣風飛走,投桃報李對她來說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。

但凡胭胭做出什麽過激行為,寧驍可能都要發瘋將她留下。

可她什麽都沒做,按部就班,乖乖巧巧。

寧驍也只能按兵不動。

兩個人各懷心事的抵達幼稚園,小兔子被他抱起,下意識掙紮了下。

“寧驍,我……”

“變成人後,連哥哥都不叫了麽?”

“……哥哥。”

唉,算啦。

她實在問不出口,寧驍為什麽給自己看那些東西。

雪媚娘被老師抱走之前,意味深長的看了高大挺拔的男人一眼,著實沒從他臉上看出什麽。

雖說人不可貌相,但寧驍長得……

實在是讓兔不忍心懷疑他。

她小小聲的嘆息了下。

和他說了再見,之後圓圓的小兔嘴巴努起,有點憤怒又有點悲哀,一雙黑漆漆的圓眼睛裏,寫了清清楚楚兩個字。

——變、態。

昨天才遇見過顧關洲尾隨,今天寧驍自然不會放松警惕,留了眼線在幼稚園裏。

保鏢偽裝成幼稚園安保人員,不著痕跡混入其中。

小兔子跳到粉色小凳子上後,才發現大家都沒有拿出書和筆,而是汪汪喵喵,嘰嘰喳喳的討論著什麽,身上的小書包都沒有摘下來。

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——

“喔!今天要去郊游耶!”

校車駛往森林公園時,小哈就坐在她旁邊。

對方的尾巴嗖嗖一通狂搖,忍不住抻長脖頸狼嚎:“嗷嗚——!”

小兔耳朵自動合攏:“……”

車內一片雞飛狗跳,老師完全無法控制,索性坐在前方擺爛。

小哈甩著舌頭:“對了胭胭,我老爸告訴我,昨天看見你嫂子了。”

胭胭一楞。

“是、是嗎……”

對於乖小孩來說,說謊無疑是一種折磨,正當小兔子絞盡腦汁想要搪塞過去時,眼神睿智的小哈忽然拉開書包,給她展示自己珍愛的骨頭形狀脆脆餅幹。

“看,我帶了好多零食,還有老媽做的便當!”

“你呢,你哥哥給你帶了什麽?”

小兔子唔了一聲,迷茫搖搖頭。

“什麽都沒有。”

小哈憐憫的看著她,翻出口水津津的磨牙棒,想送給沒人疼沒人愛的小兔子。

潔癖十分嚴重的胭胭兔臉一僵。

“不、不用了吧……”

小哈熱情奉上:“給你給你!”

胭胭:“老師——!!”

她第一次郊游,根本不知道需要做什麽,到達後,亦步亦趨的跟著下了車,又好奇的跟著參觀了一圈。

小朋友們開始在綠意盎然的小山坡上自由活動,互相分享著小零食和便當。

吃飯時間到了。

但是胭胭兩只兔爪空空的。

站在原地的樣子有點可憐又有點迷茫。

有幾個小朋友圍過來,想要給她分享:“胭胭,你沒帶吃的嗎?”

小兔子擺擺兔爪:“這不是到處都是吃的嗎?”

白花花的毛絨屁股一扭,埋頭狂吃起來。

森林公園,植物茂盛,種類繁雜,對兔兔來說簡直是天然糧倉!

如果不是剛才參觀的植物被保安看守,垂涎欲滴的小兔子早就上去啃兩口了。

三瓣嘴飛快吸入鮮嫩多汁的青草。

“miamiamia……”

小兔非常感動,自由地奔跑起來,是家鄉的味道!

與此同時,躲在樹後的保鏢:“?”

出門辦完事的虎叔在和譚沛文閑聊。

“聽米園長說,今天幼稚園去森林公園郊游。”

“也不知道寧總給胭胭小姐準備了什麽吃的,要是將來我有孩子,肯定會提前一天就給他準備,買兩大袋零食給他帶去,讓其他小朋友都羨慕我崽,哈哈哈!”

譚沛文喝了口茶,眼神認可。

“你能有這樣的覺悟可真不錯。”

“有不少家長根本不願意給孩子準備,認為吃什麽都是吃,甚至還有不準備的,可真不負責……”

男人錯愕又震驚的聲音從身後響起。

“……什麽郊游?”

譚沛文頓時毛骨悚然,換上職場打工人標準假笑:“寧總,您什麽時候來的?”

虎叔看寧驍沈下去的臉就知道發生什麽,念了一聲不好。

“寧總,你不知道胭胭小姐今天去郊游嗎?”

就在這時,寧驍的手機響了。

接起,手機裏傳來保鏢不忍的聲音。

“報告寧總,到了吃午飯時間,其他小孩兒都在吃家長準備的便當,胭胭小姐在……”

得知自己可能讓胭胭受委屈的那一刻,寧驍頓時心底發緊。

眼下又聽見保鏢支支吾吾,他已經能想象到可憐的小毛團在做什麽,有多淒慘了。

心痛和煩躁混雜,男人冷著臉低斥。

“在什麽!”

保鏢嚇了一跳,不得不如實相告。

“……在地上撿東西吃。”

那一瞬間,寧驍幾乎不知道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。

懊喪、痛苦、心疼……

種種情緒一股腦湧上來。

他吩咐保鏢聯系就近的餐廳,準備餐車,自己馬上就到。

寧驍急匆匆趕到時,白皙脖頸上都急出了一層薄汗。

自由自在的小兔子差一點吃出了二裏地,她還是喜歡這種原生態的感覺。

回歸天性實在是太幸福啦。

然而她的背影看在寧驍眼裏,只有弱小可憐落寞。

其他孩子熱熱鬧鬧,吃飽喝足,他那令人心疼的小毛團子,還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埋頭尋找著什麽送進嘴裏。

寧驍啊寧驍……

你昨天究竟為什麽不能再對她溫柔些?

為什麽不能告訴她,你是怕嚇到她,才不願意多說?

這份心疼是實打實的,比起看見胭胭受苦,他寧願忍饑挨餓的人是自己。

俊眉懊惱的蹙起,男人恨恨咬牙。

他上前輕輕捏起小兔子,冰冷聲線溫和許多:“胭胭……”

小兔子猝不及防四腳騰空:“唔?”

圓圓小腦袋擡起,無辜的黑眼睛直直看向他。

寧驍不忍的神色凝固了一瞬。

一句醞釀一路的“對不起”卡在喉嚨。

他視線落在小兔子不住舔舐的小嘴巴上,渾圓有肉的兔子嘴上,染著人工合成的紅色色素和綠色色素。

一半紅一半綠,顯得分外滑稽。

無知無覺的小家夥還在著迷的舔著嘴巴上的甜味。

小兔子的肚子好撐,她吃了太多草和果子,以及同學投餵的零食。

說話的聲音軟綿綿懶洋洋的。

“你怎麽來了呀——”

寧驍低了低頭,平覆了下情緒。

看著小毛團天真又滑稽的可愛模樣,一時間,又是心疼又是失笑。

“你這是吃什麽了?”

話音剛落,他便迫不及待詢問:“今天郊游,為什麽不告訴我,別的小朋友都在吃飯,你打算自己餓肚子?”

寧驍語氣有些急。

小兔子耳朵垂了下去,眨眨眼:“我忘記了。”

寧驍徹底敗給她,沈默了下,他忽然將一小團兔子貼進懷裏。

“對不起……”

又托在掌心,用臉蹭著毛絨絨的溫熱小身體。

胭胭只有他巴掌大,寧驍這麽一蹭,她整只兔就被從頭吸到尾,東倒西歪。

他喘息了下,壓低嗓音。

“都是我的疏忽。”

男人的聲音低沈而有磁性,含著歉疚的溫柔音調,她從沒聽過,像是有著顆粒般的質感,小兔子只覺得耳朵癢癢的。

有點好聽。

她兔臉一熱,推開男人貼蹭過來的俊臉,跳下去,掏出一個腌制脆梅子,兩只小小的兔爪,如珍如寶的捧著遞給他。

“請你吃,可甜啦。”

寧驍一眼就看出這梅子是染色的,眉心一蹙,也不知道誰那麽沒良心,連這麽小的兔子都要騙。

打眼一看,地上還有好幾個花花綠綠的果子。

也全都是染色的。

傻兔子還不知道自己的嘴巴都快成調色盤了。

寧驍也是關心則亂,他居然忘了小兔子還有智能手表。

轉念一想。

即便小朋友手裏有錢也不行,家人準備的,和自己買來的,永遠不一樣。

小兔子仰著臉看他,絮絮叨叨,像是終於有人傾訴的小可憐蟲。

“這是我在一個老奶奶那裏買的,她在地上擺了一個很小的小攤,人來人往,都沒有人買,有的人差一點都要踢到她了,她的頭發已經和我的毛毛一樣白了。”

“我看著好難過呀。”

“五塊錢,就可以買這麽多,而且我用兔子形態吃,果子就大很多耶。”

小兔子在他腿邊蹦蹦跳跳,寧驍的心愈發揪緊。

話到一半,胭胭忽然感到自己被他有些粗魯的一把撈起。

她嚇得啞聲。

難道是話太多了,寧驍一怒之下決定吃了自己嗎?

誰料,僵持幾秒後,一個吻輕輕落在小兔腦袋上,帶著無限憐惜與珍視。

她聽見寧驍微微緊繃的嗓音,溫柔地責怪她:

“傻不傻?”

來啦qwq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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